《冷月吴钩》原创 请多指教
正在这时,一道白影斜插进两人中间,冯皓渊收势不及,拳势依然向前击去,来人用单掌一拂,冯皓渊不由得倒退了几步,才稳住身形,杨横却像看到了救星,大叫道:“大师兄,他偷学功夫!还打我……。”不待他说完,大师兄一声怒斥:“闭嘴!你要不欺侮他,他会打你!刚才的事师父都看见了,师父罚你去走五十锅梅花桩,快去!”涨红脸的杨横瞪了一眼冯皓渊,忿忿的走了出去。杨横争辩道:“可是他偷学功夫……”大师兄脸色一沉,喝道:“不关你的事,走梅花桩。”<br>大师兄转过头来,对冯皓渊道:“师父要见你,跟我来。”在厉风门中,只有大师兄为人和善,与冯皓渊关系不错。两人一前一后向听涛阁走去。<br>慕尹失业率见两人进来,便示意大师兄站在一旁,对冯皓渊道:“你偷学功夫的事,我早就知道,我试你两招!”说罢双掌一分,把雪纷七掌施展开来,冯皓渊也不迟疑,双拳连击,向慕尹秋攻去,转眼间两人连对二十几招,竟不分上下,大师兄一脸惊愕的望着两人你来我往,心中暗惊自付不以内力比拼,自己师父不到十招,可是冯皓渊竟与师父连对二十几招,他还是偷学的武功!慕尹秋也有些惊讶,又接几招,抽身跳出圈外,笑道:“好小子,好悟性!收拾东西吧!”大师兄一惊,连忙道:“师父,您念他初犯,饶他一次吧!”却听冯皓渊跪拜道:“弟子拜见师父!”大师兄一脸疑惑,而慕尹秋大笑道:“好聪明的孩子,你以后就往在勤勉阁四号房吧。”勤勉阁是弟子住宿的地方,住进勤勉阁就意味着正式的成为厉风门的弟子。慕尹秋让冯皓渊住进勤勉阁,也就是说收他为正式的弟子。<br>望着冯皓渊远去的背影,慕尹秋拍了拍大师兄肩膀,道:“这个孩子不不简单啊。”<br>住进勤勉阁的第一夜,冯皓渊暗暗的告诉自己要拼命努力,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,不惜一切代价。<br>他如何知道,正是这个誓言,将他带向了一个深渊。<br>二、结友<br>时光如梭,转眼间已过三年,冯皓渊凭着自己的悟性与近乎于疯狂的苦练,在厉风门中崭露头角,但是由于他和杨横交恶,其它弟子都不和他过分亲近。<br>这是平凡的一天,但是对于冯皓渊而言,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。<br>晨练过后,冯皓渊像往常一样,独自一人在练功场上把早上学的招势再练一遍。他不经意间发现师父带着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走过场边,那个孩子怯怯的跟在师父身后,就像当年的自己,心中不尽升起一丝酸处。<br>这个孩子叫楚清尘,冯皓渊的师弟,午休时,楚清尘独自一人走出勤勉阁,杨横和几个讨厌的师弟,挤了挤眼睛,一起跟了出去,冯皓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,他们一定是欺侮那个新师弟去了。所以他也跟了出去。<br>不出他所料,杨横等人在拐角处拦住了楚天尘,冯皓渊并没有马上冲出去,而是在远远的看着那些人。杨横道:“你以后就是厉风门的弟子了,告诉你我是厉风门的老大,也就是你的老大,懂吗?!”楚天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杨横得意的笑着道:“既然我是你老大,就给我磕个头吧!”楚天尘连忙又摇了摇头,杨横一脚把楚天尘踢倒在地,口中道:“让你摇头……”语音未落,便扑倒在地,身后站着一脸嘲讽的冯皓渊,冯皓渊冷冷道:“你还敢自称老大,先不说你将师父至于何处,连身为师弟的我都打不过,还敢自称老大!”杨横立即趴起身形,一拳向冯皓渊打来,冯皓渊顺势一带,杨横便又扑倒在地,冯皓渊大笑道:“地上又没骨头,你为什么老往地上趴?”杨横气的脸红似火,对身旁的那些师弟叫道:“你们看着干吗,给我打他!”那几人如梦方醒,纷纷挥拳向冯皓渊打来,冯皓渊冷笑一声,几招下来,几个师兄弟全部全被摞倒在地,冯晧渊冷笑道:”下次我在看到你们欺负人,看我不打扁你们!哼!”回头看了一眼吓傻了的楚清尘,冯皓渊不禁哑然失笑,将他拉起,转身就走,没走几步,冯皓渊觉肋下一凉,随即只觉痛彻肌骨,回头一看,只见杨横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,傻傻的望着他,冯皓渊痛呼一声,便昏了过去。<br>不知过了多久,冯皓渊慢慢醒来,肋下仍然疼痛难当,他刚想起身,忽然,耳边响起一个甜美声音在身边响起:“别动,你的伤口还没有封口,要是再裂开就惨了。”冯皓渊心神一荡,竟然是慕忆帆,师父的女儿!<br> 在冯皓渊还是杂役时,便见过慕忆帆一面,当时冯皓渊便认为她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孩,此时她离自己是那么近,冯皓渊只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,门“砰”的一声打开了,慕尹秋走了进来,看到冯皓渊醒了,便道:“渊儿不要动,怎么样,伤还疼吗?”冯皓渊本以为师父会出言责怪,没想到师父竟先问他的伤势,连忙摇了摇头,慕尹秋脸色往下一沉,道:“杨横这浑小子越来越不像话,竟然背后伤人,为师以将他逐出师门,你这孩子心中有侠气,是我辈中人,深得为师之心,为师决定收你为收室弟子。”冯皓渊大喜,不顾伤痛,爬起来跪拜道:“多谢师父厚爱。慕尹秋笑着点了点头,又道:“这几天你先放心养伤,我让帆儿和尘儿来陪你。”冯皓渊兴奋的点了点头。<br>师父走后不久,楚清尘走了进来,再他身边轻轻的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慕忆帆地也对冯皓渊说:“你真的好一个人对付那么多的人。”冯皓渊笑了,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朋友。<br>三、争胜<br>五年过后。<br>冯皓渊竟用五年的时间学会厉风真气与分风切月剑,并已有小成。虽然还算不上绝顶高手,但在同辈中人已是无人可及,楚清尘也是突飞猛进,慕忆帆与他们两人如同亲兄妹,总是行影不离的走在一起,楚清尘有些腼腆,总是话不多,而冯皓渊虽然很精明,但是总被慕忆帆戏弄,其实慕忆帆的小把戏冯皓渊都清楚,不过他不愿说破。看到慕忆帆的小把戏成功时她的笑,他觉得非常快乐。<br>江湖上五年一届的显锋会又开始,其主旨是发现新秀,冯皓渊作为厉风门最强的年轻高手,自然代表厉风门出战。<br>五月的江南美丽如画,这是冯皓渊第一次来到江南,四下看看,果然美不胜收。慕尹秋相信自己徒弟,也是很有信心。加上楚清尘和慕忆帆都与冯皓渊同行,一路上自然不会寂寞。转眼之间,大会已经开始,冯皓渊果然不负众望,一路过关斩将,闯入决战,慕尹秋自然是十分高兴,眼见与决战还有一天,慕尹秋为了让冯皓渊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巅峰,竟破例同意冯皓渊在街上转转,放松自己。<br>冯皓渊本想给慕忆帆买些什么,在街上转了半天,没发现什么合意的东西,本想回客栈休息,却在一家玉器店前停住了脚步,一双玉镯吸引住了他,片刻之后,那对玉镯便放入了他的口袋。<br>回到客栈后,冯皓渊变的坐立不安,他不知道如何何慕忆帆送出这份礼物,终于他忍不了,走到慕忆帆的房间又徘徊了很久,终于下定决心,敲响了门。<br>当慕忆帆打开门时,他却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,两人对视半天,他才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:“你可以和我……啊,出去走走吗?”慕忆帆盲然的点了点头,和冯皓渊走出了客栈。<br>两个人慢慢的在城中走了一会,冯皓渊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,从怀中掏出装着玉镯的盒子,递给了慕忆帆,看着她一脸惊喜的样子,才红着脸道:“喜欢吗?”慕忆帆也红着脸点了点头,冯皓渊松了口气,道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说着与慕忆帆走回了客栈。<br>走进自己的房间冯皓渊觉得自己的上衣已经湿透了。他擦了擦了头上的冷汗。暗暗的嘲笑自己的胆小。同时又开始为自己明天的决战而担心。<br>一夜无话,转眼间,冯皓渊已向擂台走去,楚清尘只是重重的与冯皓渊击了一掌,点了点头,说了声:“努力!”便走开了,但冯皓渊的胸中暖暖的,他知道有一种人虽然嘴里不说,但是却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,楚清尘就是这种人,纳于言而敏于行。<br>慕尹秋拍了拍冯皓渊的肩膀,在他耳边道:“这次你的对手是幻掌的大弟子凌征,他的幻风归元掌”虽然犀利,但比起你的分风切月剑到底还是有一定的差距,你只要发挥出自己的水平,打败他不是问题。冯皓渊重重的点了点头,望了一眼慕忆帆,一个纵身,跳上了擂台,说了声:“请。”摆了一个架式,与凌征战在一处,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两百招已然打完,两人都是以快打快,擂台上掌影重重,剑气纷飞,台下坐的武林中人不由的全都瞪大了眼睛,难以想像,这两个人刚满二十岁,竟有这样的武学造诣,着实令人吃惊。<br>在说台上,冯皓渊不由狂笑,他在出手时并没尽全力,他只是想试试对手的深浅,看到凌征此济,便将内力一催,顿时手中的长剑化成七八柄剑影,凌征一惊,急忙后退,但为时以晚,冯皓渊剑中夹掌,拍向对手,凌征只觉一股大力有如洪水般涌来,不由的向后连退十几步,一脚踩空,落下台去。<br> 冯皓渊长啸一声,提剑站在台上,望着台下的群豪,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成为强者的喜悦。<br>四、崖边<br>转眼,冬去春来,揽刃峰被浓浓的春色染的一片碧绿,生机勃勃。<br>一个下午,冯皓渊正在练功,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,冯皓渊一个翻身纵到门前,打开门向外看去,却没有人影,冯皓渊转过身去,把门带上,嘴角却泛起一丝微笑,他知道,这一定是慕忆帆在捣鬼,他决定吓吓她。于是他便站在门后,只听外面一声轻响,冯皓渊猛的将门拉开,只见慕忆帆一脸惊愕的望着他,冯皓渊纵声大笑,喘道:“你这点小计谋,还想整我?”慕忆帆撅着嘴道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冯皓渊笑道:“除了你这小笨蛋,还会有谁呀?”慕忆帆生气的捶了冯皓渊两拳,佯怒道:“你这个讨厌鬼,我不理你了!”冯皓渊连忙道:“好了,好了,找我什么事啊?”慕忆帆哼了一声道:“你还知道问,你干么呢?”冯皓渊道:“练功啊。”慕忆帆道:“你这个呆子,除了练功什么也不会,现在这天气这么好,陪我出去走走吗?”冯皓渊皱了皱眉,道:“这不好吧,就我们两个人。”心中却乐的一塌糊涂。慕忆帆道:“美得你,当然还得叫上楚清尘那小子。”冯皓渊叹了口气,道:“好吧,好吧,真是惹不起你。”当下叫了楚清尘,三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向后山走去。<br>冯皓渊虽说久入厉风门,但是由于他只顾练功,所以对山上还不是很熟悉,乍一见揽刃峰后的美景,只觉的来到了一个仙景。不由的长啸一声,他内办深厚,声音如同一条怒龙聚而不散,远远的窜了出,在山间游来游去,半晌才消失。<br>慕忆帆看了乍冯皓渊,道:“不要叫了,真难听,我们好久没有比试轻功了,来比比看吧。”话音未落人已经远远的掠了出去,冯皓渊一愣,看着慕忆帆的身影如同一只彩蝶空中飞舞,在冯皓渊的眼中,慕忆帆就是一个来到人间的仙女,一时间,冯皓渊竟忘了追赶,楚清尘拍了一下冯皓渊,道:“快走吧。”便扛着冯皓渊展开轻功,向前赶去。<br>厉风门的轻功名为马踏飞燕,冯皓渊运用起真是名符其实,整个人如同一匹惊马,飞快的向前掠去,突然觉的脚下一滑,险些跌倒,百忙之中一个云里翻,稳稳的落在地上,冯皓渊回头向地上看去,发现地上竟有一个石门似的东西,如果不是踩在上面,将浮土踏开,根本不可能发现,于是扬声大叫:“清尘,忆帆来,我发现了点东西!”慕忆帆、楚清尘闻声收住脚步,向冯皓渊走来,看到石门,两人惊的对望一眼,冯皓渊看了一眼慕忆帆道:“你听师父说起过后山有秘道吗?”慕忆帆茫然的摇了摇头。楚清尘道:“要不要去禀告师父?”冯皓渊道:“我们还是先下去看看怎么样?”慕忆帆立刻点头道:“好啊,我们快去看看。”只有楚清尘有些担道:“这样是不是……。”不待他把话说,慕忆帆道:“你总是那么婆婆妈妈,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子汉,真是的。”楚清尘讪讪的笑了笑,不再说话,冯皓渊见两人都已同意,便双手略一发力,石板便被掀了起来,冯皓渊抢先一步走进洞去,秘道里尘埃厚约一尺,显然是多年没有人进来过,冯皓渊三人点燃火折一路沿着台阶向秘道深处走去。<br>走不多时,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厅,三人各持火折,向四下看去,楚清尘突然发现大厅的一角放着一个油布包,当下走了过去,小心的捧起布包,将它打开,只见一本已然发黄了的书放在里面,书皮上赫然写着《天幽神功》四个大字,楚清尘连忙叫道:“师兄你来看!”冯皓渊与慕忆帆闻声赶了过来,看见楚清尘手中的书,冯皓渊便拿过借着火把细细的研读了起来,读了两页,发现此书中的内功诡异无比,似乎是以阴柔为主,和厉风门刚猛无比的厉风真气大相径庭,不尽有些吃惊,对楚清尘道:“你先把这书收好,不要告诉师父,我想这书一定不是厉风门中之物。”楚清尘点了点头,将书放入怀中。<br>三人又向前走了几步,竟是死路,慕忆帆刚想往回走,冯皓渊拦住了她道:“别急,这一定有出口,待我找找看。”便在四周敲了起来,当敲到第七块砖时,只听“空空”两声,冯皓渊笑道:“就是这。”单掌一推,只听“格”的一声,那块砖竟缓缓向内退去。同时头顶的一块方砖也慢慢的打开,冯皓渊一纵身跳了上去。发现自己竟已回到了厉风门的大殿厉风堂中。慕忆帆与楚清尘也相继跳了上来,慕忆帆对两人道:“唉,以后这条地道就作为咱们三个的秘密,谁也不许说出,听见没有。”冯皓渊与楚清尘顺从的点了点头,便各自回房休息。<br> 冯皓渊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出行会让他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。<br>五、惊变<br>纯白雪花在空中来回飞舞,冯皓渊望着窗外,静静的发呆,还有五天就是大比之期了,但是他一点也不着急,因为在厉风门中除了师父和楚清尘外,没在什么人可以给他造成威胁,只是觉得师父在晨练后说的话还在耳边如金钟大吕般重重的敲着:“大比之后,优秀者可继掌门之位之外还另一件大礼。”说罢,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冯皓渊和慕忆帆,转身走了,冯皓渊如此粗明,如何不明白师父有指婚之意,但是令他心动的却是掌门之位。<br>五天后,练功场。<br>冯皓渊回身望了望身后的同门,嘴角泛着一丝轻蔑的微笑,他很清楚,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,最后的对决,肯定是他与楚清尘的直接对话。<br>果不其然,这一路打来,冯皓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可以算的上对手的人,轻轻松松的便打入了决战。楚清尘同样是一路顺风顺水,在众门人的注视下,两人登上了擂台。<br>冯皓渊笑着对楚清尘道:“我们好久没比试过了。”楚清尘点了点头,道:“来吧,师兄!”<br>明亮剑光从两人的腰间闪出,交织在一起,台下人开始还可以分的清两人,打着打着,只觉的是两道白影在台上你来我往,剑气啸啸。<br>冯皓渊越打越惊,他清楚的认识到楚清尘的功力已在自己之上,不由于全力而出不在留手,全力抢攻,但是楚清尘的剑法却越来越慢,劲风四溢。冯皓渊处处受制,渐渐的落了下风,<br>楚清尘一剑辟下,冯皓渊只得回剑格档,只听一声分金切玉般的巨响,冯皓天只觉臂上一麻长剑竟脱手飞了出去。<br>刹那间,冯皓渊只觉脑中一片空白,嗡嗡直响,只觉的自己的心被楚清尘的那一剑震的粉碎,同时被震碎的还有那个苦心经营了多年的梦。<br>他闭上了眼睛,缓缓的走下台去。丝毫不去理会楚清尘呼唤,头也不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他败了,败的如此彻底,如此狼狈,在冯皓渊眼中,觉得像梦,又觉的很真实,以至于他幻想就此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一切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,他没被楚清尘击败,也没有什么大比。<br>但是,真实是不可能被幻梦所代替,当冯皓渊睁开双眼时,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,还是原来的样子。冯皓渊不禁呆住了,他不相信,也不愿相信,他竟然被击败了,击败他的竟是自己当作挚友的楚清尘,他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,他心痛不只是因为朋友的背弃,更多的是因为他多年的梦在一瞬化为泡影。他败了,也就意味着厉风门主的位子上坐的将会是楚清尘。<br>望着窗外的月光,冯皓渊不觉眼中闪出了泪光。突然,他猛的用手拭干了泪痕,挥拳向着苍茫的夜色无声的发誓道:“我一定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,我一定会!”<br>月光下,冯皓渊惨白的脸显的无比狰狞。<br>六、焚经<br>一连几天,冯皓渊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谁也不见,谁也不理,直到第七天,他才走出门去,趁着黎明前的黑暗,从厉风堂的秘道来到了后山。<br>清晨的露水很凉,冯皓渊却并不在意,只是向前走,他并不知道自己来后山干什么,只是想躲开厉风门那片伤心地,他错了,后山并没有使他心情好起来,反而使他更加伤心,回想起他与楚清尘,慕忆帆在一起的日子,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又回来了,冯皓渊不禁落下了眼泪。<br>“这么大还哭,没出息。”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冯皓渊身后响起。冯皓渊一惊,喝道:“什么人?”只听,一个声音道:“想当门主,随我来。”一个黑衣人从冯皓渊头顶掠过,向前走了几步,见冯皓渊站着,便道:“怎么怕了么?没有胆子,我看算了吧,你还是回去吧,去等着楚清尘接任门主好了。”说罢转身要走,冯皓渊被说中心事,连忙道:“等一下,我跟你走。”黑衣人不再答话,向前走去,冯皓渊不敢怠慢,急急的跟了上去。<br>走不多时,黑衣人停下来,转头对冯皓渊道:“你真的那么想当这个门主吗?”冯皓渊用力的点了点头,黑衣人笑了一声,道:“好吧,我就帮你这个小忙。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,“这药名曰焚经丹,服食会经脉尽断而死,死状与练功走火入魔一样,不会留一点痕迹……”话未说完,只觉一道白光闪来,百心之中向后一纵回眼望去,见冯皓渊手仗长剑,一脸怒气,便道:“干什么?想杀我?”冯皓渊笑一声:“楚师弟是我最好的朋友,谁想让他死,谁就会死!”黑衣人纵声长笑,道:“最好的朋友?!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朋友!只有权力才是最真实的东西,楚清尘是你的朋友?那他怎么会不顾你的感受打碎你的梦想?”冯皓渊心中一痛,道:“他说的对,楚清尘真的是朋友吗?”他脸色一黯,不再说话。黑衣人又笑道:“别犹豫了,来,我带你看场戏。”不待冯皓渊答话,双手一分,去拿冯皓渊的檀中穴,冯皓渊连叫都没叫一声便背封住了数个大穴,冯皓渊一惊,但无奈哑穴被封,只得狠狠的瞪着黑衣人,黑衣人笑道:“我要是不点你的穴,怕你待会会冲出去砍人。”说完拖着冯皓渊走到一个树影下。<br> 朝阳缓缓的从地平线升了起来,将后山的一切镀了一层淡淡的金红色,冯皓渊却无心欣赏这绝艳的晨景。因为两个身影出现在这薄的金红色中,冯皓渊只觉得心已经停止了跳动,那是多么熟悉的两个背影啊。<br>如果不是被封住了穴道,冯皓渊定然会拔剑冲出,这时的楚清尘在心中朋友形象轰然崩倒,心中只留下楚清尘的无限恨意。<br>两人远去后,黑衣人解开了冯皓渊穴道,嘲笑道:“这就是你的朋友?果然是挚友,不但抢你的梦想,连你的女人也要抢。”此时的冯皓渊面色如铁,眼中只有滔天的恨意,他从黑衣人手中一把夺过焚经丹,展开轻功,奔了出去。<br>黑衣人看着冯皓渊消失的方向,纵声长笑道:“看来厉风门就要毁在这个棋子的手中了!”<br>七、轼友<br>冯皓渊回到自己屋中,盘算如何让楚清尘吃下这焚经丹,不觉已是夕日西落,冯皓渊只觉的一阵阵寒气从自己的脊背上向上冒,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召一日会独自一人坐在屋中盘算着去杀一个人,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。<br>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,冯皓渊没有作声,只听外面的人道:“师兄,你别生气了,那天我真的不是有意的,你开门好不好?”听声音正是楚清尘。<br>冯皓渊叹了口气,心道:“好机会。”便道:“你进来吧。”楚清尘闻言大喜,推门走了进去,见冯皓渊坐在床上,便道:“师兄,对不起。”冯皓渊摆摆手,道:“算了,这不是你的错,是我学艺不精,只要日后勤加苦练必然会超过你的。”楚清尘点了点头,笑道:“师兄,我听说你藏了一些好酒可不可以……”他以为冯皓渊原谅了他,所以开起玩笑,冯皓渊不动声色道:“那是当然,等一下,我去拿。”<br>片刻之后,冯皓渊手中捧着一坛酒,走了出来,拍开泥封,一股酒香窜了出来。楚清尘深吸一口气,道:“好酒,一闻便知是上好的女儿红。”冯皓渊笑道:“真是狗鼻子,什么都瞒不了你。”<br>两人对饮数杯,冯皓渊笑道:“好了好了,我不喝了,这坛酒你拿走吧,千万别让师父看见。”楚清尘连忙拿起酒坛,道:“那就不客气了。”起身出门去。<br>冯皓渊望着转身而去的楚清尘,眼中闪出了泪光,轻轻地道:“清尘,对不起。”<br>第二日,清晨。<br>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冯皓渊穿好衣服,打开门,只见慕忆帆一脸泪痕站在门外,见冯皓渊,一下扑到他怀中,哭着道:“师兄,清尘出事了!”冯皓渊装着大惊道:“什么?!他怎么了?”慕忆帆泣道:“他练功走火入魔,经脉尽断……”不待她把话说完,冯皓渊已急窜而出,奔向楚清尘的房间,见慕尹秋站在楚清尘的床边,慕尹秋见冯皓渊冲来,道:“皓渊,清尘去了,你节哀吧。”冯皓渊一个踉跄,扑倒在楚清尘的床边,望着楚清尘苍白的脸,不由放声大哭,连床边的慕尹秋也落下了眼泪。<br>在一瞬间,冯皓渊觉得自己错了,彻底的错,他杀死了楚清尘,但是同时被杀死的还有自己的友情,回想起自己与楚清尘在一起的时光,他突然发现那是多么的美好。他想把真像告诉师父与师妹,是他,是他为了自己那个梦想,扼杀了自己的友情!<br>但是他没有这么作,因为心中又一个声音响起,你不可以这么做,你要注定成为门主,谁挡住你的去路谁就要死!谁都一样,包括朋友!<br>想到这,冯皓渊不由的笑了,笑的那么的阴冷,那么的残酷。<br>有些事,作了可以回头,有些事一旦做了,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。<br>八、割爱<br>楚清尘的死让厉风门上下议论了许久,都说楚清尘的内力之强,已超过了冯皓渊又怎么会不明不白的走火入魔?楚清尘就葬在忘情崖边。<br>下葬那天,冯皓渊站在楚清尘的墓前久久不愿离开,众人走后,冯皓渊靠着楚清尘的墓碑坐了下来,从怀中掏出一壶女儿红,自己喝了两口,其干的全部倒在了碑上,低声道:“清尘,不要怪我,要不是你要夺门主之位,我们也许还会是最好的朋友。”<br>黄昏时分,冯皓渊站起身来,向厉风门走去。他没有发现,在远处,慕忆帆正一脸惊诧的望着他。<br>一夜无眼,冯皓渊双眼直直的盯着屋顶,他只觉的左眼突突地跳,好象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。<br> 第二天清晨。<br>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,冯皓渊把门打开,见慕忆帆站在门外,不待他开口,慕忆帆冷冷道:“跟我来。”说完转身便走。冯皓渊不知什么事,便跟了上去。<br>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山路上,一路上慕忆帆一声不发,冯皓渊不知道慕忆帆有什么事,又不好问她,只好黔黔的跟着。<br>走了片刻,竟来到了楚清尘的墓前。冯皓渊一愣,张口要问,不料慕忆帆突然翻身出剑,指向冯皓渊的咽喉!冯皓渊惊道:“师妹你要干什么?”慕忆帆眼中闪出泪光说道:“干什么?你干了什么!你为什么要杀清尘!”冯皓渊装着奇怪道:“我杀的清尘?我怎么会杀清尘?”慕忆帆哭道:“到现在你还要骗我!为什么,为什么你只为了一个门主之位就会杀死清尘!”冯皓渊知道无法在瞒下去,便道:“好,是我,是我杀了清尘,可是他为什么要和我抢啊,凭什么和我抢!”慕忆帆笑着摇着头道:“你变了,师兄你变得我不敢认你了。”冯皓渊狂笑道:“变了!我没变!我一直是这样,我可以为了我的梦,杀掉挡在我面前任何人!当然,也包括你!”慕忆帆愣道:“你要杀我?师兄,你为了你的地位要杀我?!”<br>冯皓渊道:“对!如果你挡了我的路我当然会杀你!”慕忆帆叹道:“师兄,你总是那么自信,你没看见我的剑指着你的咽喉吗?”冯皓渊笑道:“你不敢,也不会杀我!”慕忆帆也笑了,依然那么妩媚道:“在你下定决心杀清尘的时候,也就是我下定决心杀你的时候,我给你两条路,一、和我回去见我爹。二、我在这里杀了你,用你的血祭清尘的在天之灵。”<br>冯皓渊道:“看来我怎么都是死吗。”慕忆帆道:“那是你罪有应得!”冯皓渊摇了摇头,目光中闪过一丝疯狂道:“师妹,你太天真了!我不会,我还有一条路,就是杀了你,那就没有人知道是谁杀的楚清尘了。”<br>冯皓渊突然动了,向后急退几步一掌将慕忆帆打的向崖下飞去!冯皓渊转身冷冷的看向崖下落去的慕忆帆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道:“这下,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。”突然两道青光向崖上击来,冯皓渊翻手接住,原来是他在苏州时给慕忆帆买的玉镯。<br>冯皓渊冷哼一声,双手一错,玉镯瞬间化为玉粉,手一扬玉粉如同碧绿烟雾,远远的散了出去。<br>他的爱也如同这如梦如幻的绿雾碎了,散了。忘情之崖,自然忘情。<br>九、缘灭<br>十天后,当冯皓渊登上他梦睐以求的掌门之位时,回想起这十天,他不由一声冷笑。<br>当慕尹秋在忘情崖下发现慕忆帆的尸体时,痛不欲生。当下决定下葬慕忆帆后卸去掌门之位,离开厉风门这个伤心地,在冯晧渊杀慕忆帆的时候,他心中只剩了掌门之位,也容不下别的了,现在,在冯皓渊看来,慕尹秋是个十足的老糊涂,有什么门主之位更有份量!<br>安排了慕忆帆的后事,慕尹秋真的要卸去掌门之位,冯皓渊假意挽留几次,而慕尹秋去意已绝,冯皓渊心中好不快意,多年的梦想触手可及,这叫他兴奋不已。<br>慕尹秋临走之时,将冯皓渊叫道自己房间,只对他说了四个字:“好自为之”<br>当冯皓渊如愿以偿的时候,危险也逼近了厉风门。<br>半月后<br>傍晚时分,天色阴沉,冯皓渊在房间中坐立不安,一种不祥涌上心头,冯皓渊只觉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,却又说不出来,只是觉得异样的不安。<br>猛然间,杀声四起,冯皓渊一惊,一个箭步窜出门去,喝道:“怎么回事!”只听一个弟子惊叫道:“掌门,有人冲上山来了!”冯皓渊大惊,道:“是什么人?快守住山门!”<br>一道黑影猛的窜上厉风堂的屋顶,狂笑道:“太晚了,冯皓渊还认得我吗?”冯皓渊抬眼望去,惊叫道:“是你!”黑衣人狂笑一声:“记性不错吗,这回来我是来收回我那个人情的。”冯皓渊目光一涩道:“什么,什么人情?”“刚刚还说你记性好,一颗焚经丹和楚清尘的性命,这么大的人情,你会忘。”黑衣人满脸的道。冯皓渊一颤,周围的门人也一片惊呼,士气在刹那间土崩瓦解,冯皓渊叹道:“你要什么?”黑衣人冷笑一声,道:“你们的性命,冯皓渊枉你一世精明,那本天幽神功是放在洞中的?是我!楚清尘为什么会突然功力大增?是我教他练了天幽神功!你以为慕忆帆约楚清尘去后山干什么?其实是慕忆帆要告诉他,她喜欢的不是楚清尘,而是你,不论你是不是厉风门门主,啊,对了楚清尘那天去找你,是去和你道别的,他为了不和你争门主之位,自愿出山,去游历天下,只是他笨嘴拙舌说不出来,唉,你果然只是涉事未深的傻小子而已。”<br>黑衣人的一席话如同一串在冯皓渊的耳边炸响,往事一桩桩一件一件如洪水般涌上心头,他长啸一声,飞掠出去,冲入了地道之中。<br>“不用追了。”黑衣人一抬手,拦住了身后的众人,他无法在自责中活下去。”<br>地道仍然冰凉,冯皓渊在恍惚之中,又听到了慕忆帆的娇柔呼唤,楚清尘那木讷的低语,他彷佛又回到了那个春天,楚清尘和慕忆帆缓缓的微笑着向自己走来。<br>冯皓渊急走几步想拉住他们,蓦然间,两个人消失了,空空的地道中只留下了他一个人。<br>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,正是皓渊日记,他看了一眼,拔出长剑,割破手指,用血写下了最后一篇日记,便回剑自刎,口中仍然喃喃道:“清尘,忆帆原谅我。”<br>当黑衣人合上日记时,天光已然微微发亮,望着眼前的这具骸骨,叹了口气,他站起身秋,将日记揣入怀中,轻轻对骸骨道:“看来你真的错了。”便离开了地道。时间才是真正的审判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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